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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64章(2 / 3)

作品:《单排之王[综英美]

“这样?”

艾莉娅:“……”

破裂的布料上留下了尖锐的爪痕,仿佛他还是那只总是很难伺候的、却陪着她度过了很多个孤独日夜的鹰。

“这我就习惯了,”艾莉娅平静地点了点头,“……你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严格来说,这不完全是一个问题,更像是反问。

她去纽约旅游在恐怖袭击里丧生,在垃圾箱里醒来的时候,是灾祸重新修复了她的身体*,而那些流进下水道的黑泥,不久之后就变成了皇后区夜间的怪兽——

但是,这些事并不曾困扰她。

“你的意识并不仅存在于这一躯体,你在千千万万个物理宇宙的梦境里巡回,不过其他的你依然无从思考停滞于痴愚之中,只能传递你在更高维度的位面经历的投影*。”

“嗯,”艾莉娅只能隐约领悟到这些意思,她并不是不知道其他的“自己”正在做什么,因为严格来说,这些都是可以被控制的,但是她又无法清晰地将这些意思表达出来,好在他们之间的交流可以直接从语言深入到意识层面,“——比如那些游戏,在另一个宇宙里,它们就是游戏而已,平台社区里留言的玩家也是真人?是这个意思吧?但是你怎么知道?”

“你在纽约的时候曾经强烈地呼唤我,我寻找了你梦游过的所有位面,发现了那个游戏,我想也许你需要一个伙伴,”外神们的信使低头望着她,“虽然你大概不会承认的。”

“……因为你故意用言辞曲解事情的真相,我可能只是需要帮助,而你只是恰好听到了,我不是在喊你,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艾莉娅说着也懒得去纠正这一点了,她看到奈亚脸上那种早知如此的无奈和纵容,有一瞬间又觉得很是微妙。

他们之间的关系看似简单却又不是那么一目了然,也许对于许多神明而言,精神上的牵绊是一种相当危险的、建立在全然信任之上的托付,然而他们并非如此,他们这样的存在并没有真正毁灭彼此的方法,也不可能完全地操控对方试图让自己获利,绝大多数智慧生物相处时的种种问题和矛盾在他们面前都是不成立的。

“我知道了。”

艾莉娅思考了很久,她经常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但是没办法,她肯定不是最蠢的那一类,但也和最聪明的那几个不太一样,谁让她不能天生就知晓万物呢。

“你变成鹰的时候也可以和我说话吧,你一直装聋作哑,是不是因为——在我被封印之前你和我说话,但是我没有理你,你只是在报复我对吧?”

“没有。”

“我不信。”

“……”

“……你笑了!!”

艾莉娅一直不愿用灾祸的力量,是因为这很容易引来古神的关注,无论是诺登斯还是其他哪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所有物理宇宙中被召唤、被唤醒的各种古老存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存在威胁的,或者他们会用拯救某个无辜的人和星球这种理由出手干涉。

不过,她现在也暴露得差不多了。

艾莉娅自暴自弃地选择回到地球,回到了那个安静的美国小镇。

这里也有灾祸的力量埋藏在地底,它们像是群星之暗的本体一样沉睡着,因此她可以直接撕裂空间瞬移回来,前提是不介意暴露自己的话。

关于地球,关于她在这里的经历,艾莉娅脑海中涌出一大堆答案,许多都是自相矛盾的。

她记忆里永远有这座安宁祥和仿佛远离尘世的小镇,街道上寂静的落雪渲染出白茫茫的世界,悠长曲折的街道两侧错落的别墅,栅栏门后吠叫的雪橇犬,阁楼台阶下蔓延的青苔,花园里扫不完的落叶,早早休息的店铺员工放下卷帘,漂亮的姑娘们自大都会归来,她们从公交车上走下来,手里的购物袋五颜六色,然后嘻嘻哈哈地与朋友告别。

衣衫单薄的少女走在深冬的寒风里,冷风吹乱了被灾祸染得漆黑的长发,偶尔有路过的人向她打招呼,问她是否结束了一场旅游。

艾莉娅一一回答了他们,这些面孔都很熟悉,有些人喜欢她,有些人也讨厌她,她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性格奇怪的幸运孤儿,无人知晓这具身体里流淌着来自遥远神域的血脉,更无人知晓这神明的躯体里隐藏着怎样不可名状的黑暗存在。

小镇上总会有些八卦的居民,他们可能也没有更多的娱乐项目了,多和别人说几句话,下一次茶余饭后就有了更多的话题,于是,他们很自然地转移了目标,开始和“幸运孤儿”的“男朋友”聊天。

艾莉娅就淡定地听着,奈亚显然比她更适合在人们面前侃侃而谈,想都不想就能编出一个又一个听上去无比滑稽、却似乎又如同真相般的谎言。

关于他们怎样在雨中的曼哈顿小巷里相遇,又怎样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重逢,在圣诞夜的槲寄生之下达成了约定——

听上去似乎挺浪漫的。

艾莉娅这么想着,然而没有人知道,这些场景一一对应着她从垃圾箱里复活、被群魔乱舞的触手弄得心态爆炸、刚刚被杀手挖出心脏等等。

说实话,她的审美观也都是人类塑造出来的,所以从理智上她或许能接受任何不正常的存在,但是,看到某些画面依然会觉得很诡异,有时候甚至直接是不可控的生理刺激——

等等,这有点奇怪。

艾莉娅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们远离了吵嚷的人群,穿过落雪的街道和砖红色的别墅,走进那片寂静的墓园。

儿时她无数次在这里仰望着枝头的黑鸦,将粉白的香石竹放在父母和姐姐的墓碑前,水杉树在风中沉默,寂寥的珊瑚钟年复一年地盛开着,偶尔有路过的孩子们笑话她是被抛弃的杂种,他们可能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却依然觉得这种行为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