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艳玲脸色一下子苍白：“地狱十八盘，虽然于修行进境大有其效，但骨子里却是每天都要处在荆棘路最痛苦的压缩状态，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压缩真元，时时刻刻都置身踏足走荆棘路之上……而且一走，就最少要持续十八个月，不能停！一旦中途停止，非但前功尽弃，还会因为元气反噬而折损根基，用这种极端法门修行，太冒险了！”

罗艳玲柔声劝道：“莫言，实力从来都不是一天练出来的，欲速则不达啊。”

余莫言沉默了一下，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剑。

这是左老大送我的。

怀中，胸口，玉佩传来微微的凉意。

那是老校长送的。

余莫言轻轻吐了一口气，道：“还请老师为我安排，我要以地狱十八盘作为之后的修行模式。”

罗艳玲愣住了。

她自是能够听出来余莫言声音之中的坚定。

但是……这条非人之路，他真的走得下来么？

余莫言看着极西方向，目光似乎穿透了千里关山，万里层云。

喃喃道：“我的兄弟在危难之中，我去不了，有心无力，徒叹奈何。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若是有下次，我一定要去那边，并肩抗敌！”

“请老师为我安排地狱十八盘，拜托了。”余莫言沉默的，深深鞠躬。

罗艳玲在晚风中，满眼解释怅惘的注视着眼前的学生。

从没有任何一刻，她感觉，这个孩子，长大了。

回去路上……

“莫言，你可以先在地下世界发个帖子，表示你对老大的支持。”罗艳玲道。

“没用！不发！人去不了，就算发一万贴，没去就是没去。”余莫言。

“但是你老大还是会看到的，他知道你的心意，相信对他而言，总是一份慰籍！”

“不发！他知道我的心意，又怎样？我还是个去不了或者不敢去的废物！”

余莫言闷头向前走。

回学校的路。

地狱十八盘。我要走，我一定要走，一定要走完！

下一次，我一定会去，生也要去，死也要去！

……

京城。

云端高武。

周云清提着剑，找到了龙雨生与万里秀的时候，却见这两人已然切磋对练得精疲力竭，汗水哗哗的流。

“左小多在被追杀，你们知道么？”周云清目光锐利。

龙雨生皱眉：“周云清，你想要干什么？”

周云清淡淡道：“老校长发布召集令，号令所有水城一中出来的毕业生，但凡有时间的，能抽出身的，全数赶往星芒群山，务必将左小多救出来。”

“老校长严令，若是左小多活着，必须救出来！若是左小多死，水城一中所有毕业生，哪怕战至最后一个人，也要报仇！不管对手是谁！”

“抗命者，将不承认水城一中身份！”

周云清道：“所以，我要去！”

龙雨生目光凝重起来，眼神中闪过浓浓的欣慰与开心。

但是，他却异常郑重严肃的道：“你不要去，我们也不去！”

“为什么？”

“因为去了，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拖累！”

龙雨生道：“李成龙在确认状况的第一时间就传来消息，告诫我们不要妄动！以我们现在的浅薄实力不够资格介入此役！与其为了彰显义气去添乱，还不如抓紧时间训练自己。”

“去战斗，至少得有战斗的资格！”

龙雨生苦笑：“你道我们不想去么？我和秀儿本来已经出了京城，却被李成龙骂了回来。”

“那里，有整个潜龙高武！”

万里秀道：“凭我们现在的实力，完全帮不上忙，但我们最少要做到，不要添乱，若是那些赏金猎人，以我们为威胁，胁迫左老大现身，才是最悲剧的状况！”

她亮出来手机上的冥王殿悬赏页面。

“悬赏尚未完成！左老大还在努力！潜龙高武同样在努力！”

“我们不能去添乱，你也不能去！你还不够格，你去了的结果，反而会将我老大给连累了！”

周云清紧紧握着剑柄，深深呼气：“希望你们两个不是贪生怕死，否则，我会亲手斩了你们！”

龙雨生淡淡的；“我们跟左老大之间感情岂是你可比！我们是不是虚情假意更加轮不到你来评说！”

周云清冷哼了一声，径自转身而去。

龙雨生与万里秀对望一眼，再次刷新了一下页面，这是他们对练切磋之余，最常做的操作。

两人的眼神透露出至极的焦躁。

有些事，劝别人容易。

但是，劝自己却很难。

“一定会没事的！”万里秀红着眼圈。

“若是这次，左老大死了，而我们没去援手……”

龙雨生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我终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那就继续努力吧，拼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