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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发现(1 / 4)

作品:《舞至心尖

国庆节过后,集训即将开始。

吃完早餐后,时怀瑾送安之去机场,怕安之在那边呆的不习惯,他给安之安排了一整个团队,除了工作上的之外,生活上的也仔仔细细,从司机到厨师,一应俱全。

而此时,清影跃舞也是一样的,为集训忙忙碌碌。

因为上次抽烟大骂的事,楚知意和陆诗芬闹得有点僵,但想到比赛选拔的事,楚知意尽量压下了脾气。

她送陆诗芬往楼下走,叮嘱道:“到了那边,你要安分点,专心比赛,至于网络上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陆诗芬脸色有点白,就算化了浓妆,也能看得出很憔悴,“意姐,我真的有机会吗?”

楚知意偏头看了她一眼,拧紧了眉头,“不要给我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比赛靠得是实力。”

“这些影响不了什么,之前安之被骂成那样,不也什么事也没有。”

又是安之。

陆诗芬脚步一顿,突然笑了,“意姐,我是不是永远都比不上安之?”

闻言,楚知意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沉默着没回答陆诗芬的问题。

安排的车已经在公司外停下,楚知意继续往前走,送陆诗芬上了车,严肃道,“总之,你努力练舞就行,安之和你一个场地,你不要再去惹事。”

陆诗芬扯了下嘴角,偏头看向窗外,轻声道:“她去不了了。”

楚知意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陆诗芬回头对楚知意笑了笑,认真道:“没什么,意姐,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音落,她关上了车门,司机启动了车子,向机场驶去。

陆诗芬坐在后座,低下头,脸上的笑意尽失。

楚知意说,选拔比赛考得是实力,可年年的名额都是安之,所以她不信其中没有潜、规则。

无论如何,楚知意都是安之的母亲,所以她做不到百分百信任楚知意,她对楚知意一直留了个心眼。

而楚知意对她不冷不淡的态度,更是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楚知意和宋易都是不可靠的,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陆诗芬抬头,看向前方,放在腿上的手紧紧地拽成了拳头。

这一次,她一定要拿到名额。

……

楚知意站在路边,看着车离开的方向,心里突然有点不安,总觉得像是要发生什么。

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应验了。

她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陌生的声音让她去警局一趟,因为有人控告她花钱请人尾随瑜安之,并企图在瑜安之的车上做手脚。

寒意从脚底升起,一寸一寸占领全身,楚知意手一阵无力,差点握不住手机。

匆匆赶到警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时怀瑾,楚知意几个大步跨向前,“安之……”

“她现在在飞机上。”时怀瑾抬眸,打断了她的话。

“我刚刚抓到了一个尾随安之的人,他说,是一个叫楚知意的女士教唆他的,她所有联系方式和交易信息落款,也全都署的都是你的名字。”

自上次时和梁的事情之后,每次安之出门,他都会让司机和保镖跟着,以防万一。

而那个地痞鬼鬼祟祟地在保镖的眼皮子低下跟了安之三天,他把安之送进机场后,才让保镖去逮人。

楚知意脸色一白,狠狠地颤了一下,“不是我……”

耳边突然响起陆诗芬的话,她的声音顿住了:

“她去不了了。”

陆诗芬不想让安之参赛,还假借她的名。

楚知意抿直唇角,心里阵阵发寒,她紧紧闭了闭眼。

是她自己引狼入室的。

再睁开眼,她直直地看着时怀瑾,坚定道:“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她为那个奖杯执着了那么多年,突然就累了。

仔细回想着几十年,她突然想不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得到,事业只是一个空壳子,长辈不看重,女儿不承认,她亲手推开了所有,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输得彻彻底底。

时怀瑾淡淡地看着她,没说话,起身离开了警局。

十月的天气微凉,路边的银杏树叶开始变黄,边缘泛着淡淡的金黄,风一吹,慢慢悠悠地飘落下来,落在肩上。

时怀瑾偏过头,抬手从肩膀上捻起一片落叶,看了看,而后随手扔到地上,一脚碾过。

楚知意和他的母亲何风眠曾被合称为云起市两大美人,一个唱歌,一个舞蹈,都曾在舞台上焕发风采,光彩照人,也都曾退居幕后,回归生活。

一路波折,经历过大起大落,但最后,两个人都没活明白。

人生几十载,从生到死,她们不过是从零活到零。

……

帝都,舞蹈协会包下了培训场地附近的酒店。

下午六点,参与培训的人入住酒店,陆诗芬拉着行李箱去一楼大厅领房卡。

“陆诗芬陆小姐是吗?”前台问。

陆诗芬抬手摘下了墨镜,轻轻一笑,“是的,请问我现在可以拿房卡吗?”

前台摇摇头,“很抱歉,你不能。”

说着,她叫来了领班,生硬道:“陆小姐,您已经被除取消了比赛资格。”

陆诗芬慌了,手一松,“嘭”的一声,行李箱倒在了地上。

后面传来推门的声音,陆诗芬回头一看,安之正缓步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看到安之,前台小姐立刻一脸微笑地迎上前,主动递出了两张房卡:“安之小姐,这是您的房卡,时先生都安排好了,祝你入住愉快。

陆诗芬瞳孔一缩。

集训的确存在潜、规则,在吃穿住行上。

……

第二天早上,时怀瑾收到了一个快递,楚知意寄过来的。

打开,里面是一叠很高的日记本,他没看,锁在了书房的柜子里,而后下楼,去了医院,在邓老医生那呆了整整一个上午。

签好字后,时怀瑾第一次意识到,他除了这双眼睛之外,还遗传到了何风眠的任性。

夜盲症分为先天夜盲和后天形成的夜盲,后天可以医治,但先天夜盲是镶嵌在基因里的,除了缓解之外,没办法根治,而且还会遗传。

而先天夜盲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先天静止性夜盲,终生不变。

另一种是进行性夜盲症,顾名思义,这种病会不断进展,起先只是普通的夜间看不见,而后视力逐渐渐退,直至彻底看不见。

很不幸,时怀瑾是第二种,所以几乎是在一出生,就在等着彻底黑暗那天的来临,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邓医生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他,若是控制得好,视力能保持到老年。

但他前二十几年太任性,毫无节制地消耗自己的眼睛,才三十岁不到,他就明显地感觉到右眼的可视范围明显减少,连白天都很严重。

右眼视力减弱影响到了左眼,给左眼加重负担,于是偶这段时间,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可见视野不停地在缩小。

也许,再过不久,他就会完全看不清,若是在以前,他会坦然接受,但是现在,他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