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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进来(1 / 3)

作品:《舞至心尖

傍晚时分,窗帘半拉,落日余晖钻进卧室,斜斜的在木地板上投下暖黄色的光影,给冷色调的卧室添了几分脉脉温情。

空调开着中档,室内温度刚刚好。

时怀瑾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右手露在被子外,手背青色的血管明显,上面插着针。

安之跪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枕着手趴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时怀瑾。

家庭医生来过,给他量了体温,输了液,可他还是昏睡不醒。

男人闭着眼睛,那双漂亮的眸子被掩藏,气场便弱了几分,也平易近人的几分。

他呼吸声很重,眉头紧皱着,好像就连睡,都睡得不是很安稳。

安之盯着时怀瑾的眼睛看了许久,他长翘的睫毛在眼皮下方留下一层浅浅的暗影,衬得他眼底的那圈黑色愈发浓重。

安之下意识伸手想触碰,男人呼出的热气喷在手心,有点烫人,她像触电似的,立刻将手缩了回来,双手紧紧握着,抠紧了手心。

“出去。”

“安之,守好你的心。”

他明明闭着眼睛一动未动,安之却听到了他的声音。

经过记忆的过滤,声音比平时还要冷漠几分。

每重复一次,心中的难过就加重几分。

安之吸了下鼻子,仰头看着天花板,强忍下眼泪,而后平静了下情绪,用手指触了触下时怀瑾的额头和脖颈。

冰凉的指尖刚触碰到他的皮肤,热意便瞬间传了过来。

温度似乎比刚刚还要高上一点。

但医生说过,这是正常现象。

安之收回手,按照医生的吩咐,拿下了时怀瑾额头上的毛巾,重新换了条冷毛巾。

然后轻轻掀开了他的被子,一颗一颗解开他睡衣的扣子,拿过桌上的酒精,给他降温。

医生说时怀瑾是劳累过度,休息太少,身体抵抗力变差,然后还受了凉,这才会发烧。

所有人都当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感冒发烧,可只有安之知道,时怀瑾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

他这段时间要忙自己的工作,又要忙她的事,而她还总是在烦他,让他休息不好。

“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了,我们就和以前一样。”

“协议上怎么写的,我就怎么做。”

守规矩,不逾矩,不会再为难你,也不会再去奢望不该有的东西。

安之低着头,一边给时怀瑾擦拭酒精,一边小声说着。

越说越难过,她又想哭了。

明明她以前一点都不爱哭。

……

时怀瑾脑子昏昏沉沉,浑身发烫,很热。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身上游移,很舒服,于是一直紧皱的眉头稍缓了些许。

可耳边一直有人小声念叨着什么,字句间表达的意思让他很烦躁。

他很想睁开眼睛让她闭嘴,可又睁不开。

脑中还算清醒,可身体却像是被什么压在了床上,眼皮上覆着一层很沉重的东西,睁不开,看不见。

感觉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次高烧。

……

擦完酒精后,安之又仔细的将时怀瑾的衣服系好,给他盖上了被子,继续趴在床边看着床上昏睡的男人。

回忆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明明认识的时间不长,可记忆却很长。

也许等他醒来之后,她连这样安静看他的机会也没有了……

安之想得太认真,于是就连门被推开了也不知道。

时卿站在门外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敲了下门,抬脚走了进卧室,柔声道:“之之啊,下去吃饭吧。”

安之闻声抬头,看向时卿,“小姑,这都好几个小时了,他为什么还不醒啊。”

“温度也一点没降。”

时卿摇摇头,在安之身边站定,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安之的头发,轻声安慰道:“没事的。”

“阿瑾母亲离开的那天,阿瑾发了一场高烧,昏睡好了几天。”

“从那之后,只要发烧,他都要昏睡上两三天,醒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说着,时卿转头看向时怀瑾,眼中带着淡淡的心疼。

“也是从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阿瑾有夜盲症。”

很严重的先天进行性夜盲。

而他们时家没有夜盲症的基因,所以,这是时怀瑾母亲留给他的。

母亲?

安之愣了一下,耳边突然响起那天在咖啡厅他们离开时,楚知意说的最后一句话:

“时怀瑾,我之前在香榭丽舍大道见过你的母亲,她还抱着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叫她,‘妈妈’。”

安之连忙将手从床上放下,抓住了时卿的衣摆,问道:“那阿瑾妈妈知道吗?”

时卿浅笑着摇摇头。

这是时怀瑾自己的事,她能提几句,却并不方便多说。

“这些事,让阿瑾以后告诉你吧。”时卿收回视线,偏头看了眼窗外的光景。

夕阳已落尽,霞光消失在天际,光线昏暗,夜幕已然来临。

“之之啊,都快七点了,你跟小姑下去吃点东西好吗?”